张得古寨位于禹州市西南12公里处,是汉初三杰张良的故里,历史悠久,有年的建镇史。 据《史记》《后汉书》等史籍记载,张良先人为韩国贵族,曾“五世相韩”。祖父开地先后辅佐过韩昭候、宣惠王、襄王。父亲张平(乳名张得)为韩厘王,韩惠王相。公元前年,韩、赵、魏三家分晋,韩将国都从平阳(今临汾附近)迁至阳翟(今禹州。)韩景候念张良祖上南征北战护国有功,把阳翟城西南吕梁江畔万亩良田赐封给其祖上。张良之父在此建立封建庄园,初名韩里。汴襄古道(开封至襄阳的官道)从寨中穿过,又东临吕梁江,舟船便利。经张平多年经营,这里很快形成大集镇。西汉时期,当地人为了纪念开埠之人张平(乳名张得),改韩里为张得一直沿用至宋末。 元朝实行都里制,为宣扬常德,以谐音于此地置彰德都,辖八里:大儒里、金占里、仙堂里、范北里、福胜里、黎林里、南抑里、南吴里。明朝恢复原名,因地临汴襄大道,经济繁荣,商铺林立,又称张得店。清朝,为防匪患,加固寨墙,深挖寨壕,四门建有城楼。南门额扁《张得镇》。把宋代的路标《留候故里》镶嵌到拱门上方。 民国时期,禹西土匪猖獗,当地乡绅又多次加固城垣,引父城河水入寨壕,城坚壕险,固若金汤。 日月轮回,时代变迁。新中国建立后,经过反匪反霸运动,社会治安彻底得到治理。为了生活的改善,五六十年代拆寨填壕也是形势所需,而上面的历史文物没有得到适当的保护,遗失民间,下落不明。 随着社会的发展,人们物质文明初步富足后,精神文化需求也日益增长。年春,在中央关于文化大发展、大繁荣的精神指导下,河南省委宣传部与省电视台联合制作了《中国历史文化名镇》文化专题片,共分八集。其中一集是《张良故里——张得镇》。由于郏县在当地政府的大力争取下,开播时,张良故里换成了郏县李口乡张庙村。而剧中的实景大部分是禹州的张得古寨和颍河畔的张良洞。二千多年来,禹州人引以为傲的“谋圣”张良也侨居他乡。一时间在禹州市文化人士中引起了极大反响,大家都建议成立“张良故里文化研究会”,宗旨是宣传张良以及其他禹州的历史名人,让世人了解文化底蕴厚重的禹州,借助历史名人,提高禹州的知名度,为全市的经济发展搭建广阔的平台。 经过筹备,年10月,禹州市张良故里文化研究会正式挂牌成立。第一次会议上就提出了寻找有关张良文化的历史遗存物,如张得古寨寨匾、子房寺的古碑、石刻、石匾,特别是寨门上方的石匾。几百年来,人们从它下方路过,数代人心目中积淀的文化情结是张得镇乡土文化的重要组成部分,为更好地促进地方文化持续发展,特成立了寻找保护小组。组长:高洪福,张得镇文化站站长、研究会代会长。杨国旗,张得籍文化人士、研究会秘书长。王国圃、张得镇退休教师、研究会副会长。刘国奇,张得镇司法所所长、研究会副会长。苏岐瑞,张得镇退休教师、研究会副会长。年5月,开始对张得辖区内的石刻、石匾、石碑进行走访调查。 通过对张得街老人们走访得知,张得古寨的拆扒实际上从年就开始了。三峰山以南一带自古民风尚学、尊师重教,解放后张得中心小学更名为张得完小,由于教学质量高,学生人数越来越多。教室不够用,建国初物资贫乏、百废待兴,为解燃眉之急,年春,拆扒了张得古寨四门上方的阁楼,南门外的戏楼,启娘庙的戏楼和镇地寺的部分建材,扩建了六间教室。四个拱门还基本完整,拱门上方的额匾、盈联没有拆扒。此地自清末至民国长期是匪患的重灾区,群众防备意识很强,古寨寨墙一直到60年代还保存基本完整,即使到现在古寨壕沟依然存在。 年3月,许昌地区修建城乡客运站,开通许昌——禹县——张得街——焦村街——郏县的客运线。对沿线的路况障碍物进行疏通。当时焦村街的一位王同志在许昌地区客运站工作,对这条路线非常关心。许昌地委对沿线县、公社、大队提出工作要求,做好道路疏通,确保按时通车。张得古寨南北两寨门狭窄,影响通行,需要拆除,任务派到禹县八一公社第一战斗营。 年6月,我们走访了参与拆扒工作的李殿华老人。他说,当年张得乡称为八一公社第一战斗营,由现在的张东、张西、张南、小寨、山曹、杜庄、孔楼、杨楼、柳树堂9个村组成。参与那次拆扒任务的都是附近村的青壮队员,共12人。总指挥是营长张富财,张南村6组人,当时32岁、现已故。队员李万正,小寨村4组人,当时24岁,现已故。队员张丙仁,张南村6组人,当时28岁,已故。队员刘芳,小寨村4组人,当时32岁,已故。队员马子敬,小寨村5组人,当时31岁,现已故。队员李旺,张南村5组人,当时35岁,现已故。队员李殿华,张南村5组人,当时21岁,今年76岁,健在。队员王财,张南村5组人,当时25岁,已故。 我们曾问李德华,“当年是怎么拆扒的?寨匾拆下后存放在哪里?” 他说:“年3月12日,营长张富财从公社认领任务后,把大伙召集到南寨门,他讲,咱们的任务是拆扒南北两寨门,拓宽道路,确保客车通行。时间是3天,时间紧任务重,要加班加点地干,保证按时完成任务……” 南北寨门均是红石条、白灰拱劵,做工考究,坚固美观。用钢铣、铁镐一块一块拆扒进展缓慢。13日下午的傍晚,《张得镇》、《留候故里》石匾才被拆掉,并掀落到南门里侧。队员王财、马子敬两人把两块石匾抬到街的东侧,防止被砸烂, 村民王财说:“这是咱们的寨匾,俗话说的庄名放置旁边,将来也许还有用……”。 经过三天加班夜战,寨门拆扒完毕,散落在地的红石块拉走了二十多车(人力车),《张得镇》寨匾与众石块大小相同,也被混装运走,从此下落不明。《留候故里》长90公分、宽45公分,是青石材质,伙计们把它放置路边,成了路人歇脚的石凳,后来就不记得去向了。 随着轰轰烈烈的“文化大革命”运动开展,人们都投入到这场漫长的政治运动中,这块上千年的石匾也被人们淡忘,并消失在人们的视野以外。我们的寻找工作被迫中断。年4月,下乡工作中,偶然听到一位姓马的老人讲到《留候故里》石匾的消息,他在前几年与小寨的李万正闲谈中,提到拆扒南寨门的往事。李万正说:“文革时候,大约是年冬,去公社开会回来路过赵夫子祠,在院中的小水坑旁见到这块石匾,被杂草、枯叶覆盖着,他怕红卫兵小将看到当‘四旧’物件毁掉,随手掀到小坑中。” 根据马老先生所说的情况,去寻找小寨村的李万正老人,得知此人也不在世了。后来又多方打听有关石匾的信息,最后确定这块千年石扁可能还在那个小水坑下面埋着。 年5月16日,禹州市张良故里文化研究会到张得破败的赵夫子祠,院内长满了齐腰深的野草,院中的小水坑已被建筑垃圾填平,不知名的杂草丛生。从近邻农家借来镰刀、铁锨、撬杠,大家一起干了起来。费了半天功夫,才清理出轮廓,大家小心挖掘,不一会发现了一块青石板,经过一番清挖,体型硕大的石碑被挖出,清洗污泥后辨认字迹,确认是“火神庙”修缮碑,年代不详。大家继续挖掘,清理坑中的污泥,接着又发现了《重修圣院茶庵记》石碑,此碑与传说中的《留候故里》石匾略有不同,石刻字体为小楷、行文秀美、干净利落、结构完整,是一块很有价值的石刻。围观的群众见到苏岐瑞、王国圃二位老人体力不支,纷纷接过铁锹帮助发掘。下午4点多,在水坑的西侧发现了《留候故里》寨匾,众人帮忙抬到平地上,用水清洗后,“留候故里”四个正楷字体又重见天日,落款时间是大宋政和元年,即公元年,体长90公分,宽45公分,有关记录相同。据说这块石匾作为路标,从宋代到清中期就竖立在南门外的汴襄古道旁。清咸丰七年(年)为防匪患,复修寨墙,把它镶嵌在南寨拱门上方的里侧,面对这南北大街,向路人昭示着大寨深厚的历史文化,可能是留候张良的保佑吧,神奇的张得古寨几百年来从未遭受过兵匪之灾。 《留候故里》石匾,历经千年,朝代更替,社会变迁,现在陈列在张得镇综合文化站的展厅里。望着失而复得的石匾,想起“谋圣”张良这位“汉初三杰”之首的开国名臣,他以天下为己任,志存高远的人生理想,尊老爱幼、虚心学习的治学态度,为拯救黎民苍生于水火,在关键时刻挺身而出的英雄气概,不贪图虚名,不恋高官厚禄,功成身退的高风亮节,令后人万世景仰。 关于作者:高洪福,字墨白,禹州市郭连镇人,现供职于张得镇政府。喜爱传统文化,发掘地方遗存,禹州市张良故里文化研究会副会长,《厚重张得》的作者,《张良故里在禹州》的执行主编。 策划:王留庆 编审:郑乾元陈高磊本期编辑:徐洪涛 摄影:刘仁杰校对:赵建徐洪涛宋起中苏庆端 弘扬传统文化,聚焦乡土文学! 如果您也感兴趣,欢迎来与我们一起写作! 喜欢文章
|